【伞修架空】最是人间自在意 卷三·梦散行云

一、

“他会死。”青年的手抚过苏沐秋苍白的布满伤痕的脸，淡然地陈述着事实。

“怎么可能？当时救下他时虽然伤重，但并无性命之忧啊，为何？”叶瑾奚难以置信地问，自己好不容易才救下挚友的两个孩子。

八岁的叶修扒着床沿，看着前几日还与自己玩得好好的伙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，他懵懂地听着自己的父亲和这个不认识的人的对话，对于未知的可能的死亡充满了恐惧。

青年叹了口气，手心聚起光芒：“你来看看。”

他把手放在苏沐秋的额头，粗细不一的经络爬满了那张脸，顺着脖子延伸到胸膛，在心口处缠绕形成一个蝴蝶的形状。

“这是蝶息蛊，你之所以认为他性命无忧，是因为他在之前就被种下了蝶息蛊，保命却也取命，若我没猜错，那人应是怕他受不了刑罚，所以才种的蛊，蝶息蛊之所以名为此，其效用便是能让人如破茧化蝶，涅槃重生般在重伤之下活过来。”

“既是如此，为何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？”

“应是在那之后他又受过重伤，蝶息蛊救回来的人虽是如同获得了第二条命，但同时体质也会有所改变，一寸伤重作两寸深，一分痛加作两分痛，那些伤本不致命，却因蝶息蛊的作用而变得致命。”

叶瑾奚气愤又不解地说：“他不过是个孩子，太后就算再不满子瑜，也不该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啊！”

青年摇摇头：“太后的目的只是子瑜，当初下的旨意也是斩他一人，其余人等流放而已。”

“那又是谁？当初将人救出来的时候，两个人皆是遍体鳞伤，沐秋这孩子更是被毁了容，谁会和两个孩子有如此深仇大恨？”

“你想想，太后如何会知道这些隐秘之事？他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，那么最难防的人又是谁？”

叶瑾奚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：“难道说是，皇后？”

青年不置可否：“宠冠六宫的，在旁人看来只是云妃，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知道那皆是因她的哥哥，而且我猜测，给这孩子种了蝶息蛊正是云妃，她曾与苗疆人有过接触，懂些蛊虫之术不足为奇，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了皇后的恨意，才会铤而走险，以蛊为其续命。”

“挽游，吾皆是凡人，唯有你能窥得天机命数，你说这孩子，如今还有救么？”

挽游蹲下，摸了摸叶修的头：“孩子，你想救你的朋友么？”

叶修看着他，没有丝毫的迷茫和犹豫：“想。”

挽游慈爱地看着他：“如果，需要你付出代价呢？”

“什么代价？”

“你将与他同生共死，将你自己的性命与之相连。”

叶修看了一眼苏沐秋，答：“有何不可？”

挽游看向叶瑾奚：“溪然，你呢？”

叶瑾奚笑：“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，他同意，我为何不愿？”

“好，那贫道便舍命违逆天数，救他一命，也算是还了当年子瑜救命之恩。”

世间万般，皆有因果，缠绕其中，挣脱不得。

昔日好友难得对坐浅酌，当初的剑拔弩张已经成为过往，岁月的沉淀让那些恨意变得浅淡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模样。

“没想到，竟是云妃救了他。”秦修齐感叹道。

叶瑾奚看着他苍白的脸色：“你身上的蛊，是不是也是她？”

秦修齐点点头：“是啊，为兄为嫂，为苏家几十口人，哪怕只是为她自己，这蛊，也该下。”

“她如今过得怎么样？”叶瑾奚将一杯饮尽，问道。

“很好，前尘往事尽数忘却，只守着宫里那小院，等着每日的下个月，等着她的小道士游历归来。”秦修齐笑笑，“至少，比我好。”

“只可惜，挽游一心求道，如今更是不知身在何处。”

“这或许也好，她还能有个盼头，而我，早已失去了期待的资格。”

满园的琼花开得正好，苏云坐在台阶上，裙摆沾染上尘土，岁月在她的眼角刻上了细纹，却掩不住那充满希冀的目光。她看着飘落的花瓣，仿佛看到了那年在琼花树下舞剑的青年，出尘若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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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然掉粉了，哇地一声哭出来